了进来。
周熙沿第一次正眼看他,男人没说话,打开房门冲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倒是稀奇。
周熙沿起身,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甘愿自己走了出去。
走到男人身边的时候,周熙沿叹道,“你们现在钓鱼执法演戏都这样不走心吗?”
男人冲他呲牙笑,“抱歉,下次精进。”
“赶早点儿吧,”他说,“早点找到砚京大家都没事,现在海上风暴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入侵陆地,海水不可控的大范围上涨,陆地面积几个小时内缩小了一圈,人员伤亡不计,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你多担待哈。”
送他出去的时候,男人亲手给周熙沿装上了监控装置,一枚小小的芯片钉在他的脖子上,六爪地设置刺入皮肤六到九毫米,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周熙沿的肩膀。“别想着跑,等海水上来了,除非你们水陆双栖,不然去哪儿都没用。”
脖子上刺痛,周熙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就听他又说,“我们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找到砚京。”
“就这样?”周熙沿觉得他们有毛病,他有什么理由听他们的,他们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
男人跟在他身边,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说,“我们不会跟着你,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周熙沿皮笑肉不笑的看他。
他也不知道砚京在哪儿,两个小时,给他二十个小时都没用,他这样想着,开车出去的时候连个目的地都没有。
砚京,砚京能去哪儿呢?
现在全世界都在找她,砚京没有通讯器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五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熙沿回到医院的时候砚京与易萧都不在了,网上的新闻没来得及关注,他还不知道车祸的事儿,只在心里担心砚京会不会遇到危险。
世界倒计时还有四十五天,才过去一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极端天气,刚从他们口中说到短时间内海上风暴潮与海平面上升,如果真到了最后一刻,陆地是这样被海水完全覆盖的,按照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陆地就完全沉入海水中了,造成这种影响的,只有砚京。
这个世界,是依托她而创建的。
周熙沿加快车速,先是回到了家中,砚京没有回去,被人砸了的家门被物业修好了,门口堆放着一小盆盐水煮豌豆。
她不在家,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周熙沿预约医院的挂号,看到今晚急诊科值班的人不是易萧,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
易萧也不在。
他们能去哪儿?
车子在路上急行着,没过一会儿,天上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模糊了周熙沿的视线。
他开车沿着路边不知不觉地走向了特管局的方向,这时候兰榭璆他们都还在接受调查,特管局大门紧锁着,沿着路走了不知道多远,一只麻雀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猝不及防地落在挡风玻璃上,周熙沿猛地刹车。
在惯性地作用下,麻雀飞了出去,落在雨水中,翅膀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挣扎着。
车灯光笼罩在麻雀身上,周熙沿看见它挣扎着要站起来,一侧的翅膀失去平衡让它几番挣扎最终倒下,啾啾地叫声被雨水完全覆盖。
暴雨如注,天似乎比往常都要黑一点,周熙沿的心脏跳的剧烈,就好像有什么将要发生一样。
不远处,距离公路原本百米远的海岸线逼近,黑沉沉地如同天上而来,没有人能阻挡那铺天盖地毁灭所有的气势。
隔着重重地景观树,周熙沿看到海上有什么东西一亮一亮的。
他定睛看了几秒,是警告灯。
橙黄色的警告灯被海浪打落,在海上一漂一浮的,海浪一推,便再无踪迹。
地面隐隐有震颤之感,周熙沿开车感受到那轻微地颤动,心脏也跟着颤抖。
砚京一定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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