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张了张嘴，认命地坐在了床前的小凳子上，望向了床上的男人。

黑发披散，面容苍白，清瘦许多，虽无性命之忧，确然受了许多的罪。

元嘉以手支着下颌，喃喃自语起来，“以你的剑术，也是你穿旁人……”

“第五日了。”

床榻上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元嘉一惊，起身凑上去，但见柳璟双目睁开，目光清明，自是意识十分清醒，“第五日了，你才来。”

“薛大人家的厨子都知道让薛大人带话，让我好生休息，你连个厨子都不如。”

元嘉哦了一声，“你交友真广泛。”

“若是当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不来？”

柳璟一把捞住元嘉的脖颈，将她的脸颊按下来，两人面颊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元嘉听到了柳璟牙齿咯咯的声音，这是他恼极了的样子，她动了动唇，因为离得极近，唇角一动就蹭上了对方的唇，几乎一瞬间，柳璟张口，咬住了她的唇角。

“嘶……”

元嘉疼得顿时挣扎开了，一直起身子就退了几步，都伤成这样了，他还不老实！

指腹按在唇上，再移到目光下一瞥，果真出血了，她只好把用指腹一直按着，以防流更多。

元嘉再次挪过去，居高临下地垂眸，柳璟的唇色不复苍白，被她的血一浸润，变得鲜红起来。

“别人不知晓，我还不知道，别人拿剑穿你？你穿别人都得看你心情。”

“柳璟，有点良心，看看殿里殿外，多少人为你忧心。”

被柳璟那双幽幽的眸子一盯，元嘉说话的气势一弱，复又高涨起来，“我这不是来了吗？作为公主，臣子受伤，我还在守在床前，已算十分尽心了。”

“那日，你说风寒小病，应是不值得来，那这次呢？”

“也是小病？”

淡淡的语气，没有咄咄逼人，反而听得元嘉心惊肉跳，她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怪不得，怪不得，然而越是想通了，越是惊惧。

“你试探我！”

“你为了试探我，宁肯自己挨这一剑？”

以往男人行事还算有章法，两年不见，行事越发乖张了。

“我来看你，不过是因你我是故人。”

“柳大人无需多想。”

柳璟唇角一扯，一抹笑意溢出，越瞧越让人心惊。

“我从不多想，你来了就是来了。”

“你既来了，你我就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