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脚是软的,但是身子居然还是鬼使神差一般,想要跟着那个黑袍者走。然而奇怪的是,没走几步,就已经找不到那个黑袍者身影了。
我折返回村子,去问村民们,然而他们都拿一种古怪的眼神挖人,看着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不久之后我就返回草屋找月姐儿,她刚好也谈完了事情,正和老头在屋外告别。
看我一脸不自在,月姐儿有些奇怪,似乎想问几句。但老头子却笑了:“没事的,娃儿。”
我奇怪地看看老头子,他接着道:“有个黑色衣服的少年赶尸回来,对哈?一般外人看了都会害怕的,没事儿,别慌。之前忘了告诉你们,实在是疏忽了。”
我看看月姐儿,月姐儿笑了笑,向老头抱拳施礼:“先告辞了。小丫头第一次来这地界儿,露了怯,让您老见笑了。”
回阿房宫的路上,我问起关于湘西赶尸的事情。月姐儿说她也不甚清楚,但听那位老前辈说起过黑衣赶尸者是个能人,在古丈县非常出名,有什么棘手的尸体都是找他赶回来的。
听到这儿我向她转述了那位少爷和仆人们的对话,并对此提出质疑——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那个少爷还这么恼怒和害怕?
月姐儿扫了我一眼:“你猴急个啥?”然后她告诉我,这次要赶回来的,是已经在山南的山泥倾泻中遇难的喜人,已经压得不成人样了。按照当地的风俗,是说什么也不能赶回来的。但是乡人思亲心切,暗地里许了三老豪杰许多白银,好说歹说,才换得他们首肯。
可这还不够,因县里其余赶尸者均不愿破戒,哪怕是给多少银子都不愿意干,让乡人陷入相当尴尬的境地。
这时,那黑袍少年找到他们,说愿意帮忙。
听到这儿,我心里暗忖,原来那个黑衣赶尸者是这么贪财的啊。
据说,黑衣赶尸者的师父反对徒弟接下这活计,将他带回来的定金通通送还乡人,甚至将他所有的赶尸用具没收掉,并将他关在黑屋里面反省半年。
可那少年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消失了。
那时,他才刚被关进黑屋中不到半日。
此后十天里,没有人再看见过他。
他的再次出现,就是在刚才,带着从山南赶回来的喜人。
听到这儿,我特想感叹一句,好厉害的人呢,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可月姐儿却幽幽地补上一句:
“可是,回来的时候,他只剩下半个影子了。”
我浑身一颤。
半、半个影子?
虽然我不清楚什么才叫做半个影子,而且也没有留意那个黑衣少年是否只有所谓的半个影子。
可是我知道,书上说,只有湘西的喜人才会有半个影子的,难道说……
我有些后怕地看着月姐儿,月姐儿点点头:“所以,我才急着带你回来。瑜瑜说得没错,这古丈县太邪门了。特别在纳述昆,特别是在七月。”
顿了顿,又问道:“你还看到了些什么?之前你回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黑袍者和五具尸体一起抬头的场景,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了几句,愣是想不到有什么言语可以生动形象地向月姐儿形容那一幕。
月姐儿见我这样,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了,只是嘱我回阿房宫之后好好休息。
在阿房宫的日子真是无聊。俞瑜自月姐儿那里听说了我在湘西的遭遇,担心得要命,每天来看我差不多十次,说要跟我好好谈谈。每次攀谈都是半个时辰以上,内容还差不多,后来我是举着扫帚把他赶出房门的。
再后来,我索性离开房间,在阿房宫里面闲逛——说是闲逛,其实是不断“移形换影”,和俞瑜捉迷藏,让他找不着我,不用像和尚一样拼命地跟我唠叨这唠叨那的。
时间在和俞瑜这样的捉迷藏中度过。一开始,我还常常做噩梦,梦见那个黑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