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冷颤,果然小孩子还是不说谎的好。
我还在恍神,程诺已经开口,他用手指沾了沾杯子里的水,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画着圈,嘴里却问:“许愿,这都是什么人给你介绍的稀有品种?”
我嘟嘟嘴唇,眉头微皱说:“好多人介绍的,我也记不清了,刚刚那个导演好像是小婶婶的二舅的三姑的外孙的哥们的女朋友介绍的。”
等我说完这一串绕口令,程诺画圈的手一顿,我看见他漂亮干净的指尖立在桌面上,一滴水悄悄滑下来。
他随手抹掉那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圈,深吸一口气说:“他们不知道相亲对象的情况吗?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别忘了林音还给我介绍过你这个乱七八糟的人!”我一如既往和他顶着嘴。
我以为他会还嘴,可当我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又垂目对着那一桌子的水迹呆呆凝神,直到所有的水珠都被蒸发的无影无踪,他依旧一动不动。
“你来见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是真的为了有一个开始,还是做一个鸵鸟,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说已经忘了某人?”
他沉了一下,喘口气继续说:“或者来这就是为了忘掉他?”
我怔忡在那,是吧?我急需一粒可以让我忘情的灵药,让我彻底忘了过去,忘了江言,忘了十几年求而不得的爱恋。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更加清晰地记起了那张脸,江言,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令我想念你。
我的胃再度不争气地扭绞在一起,像是在我的身体里进行着螺旋动作,那种痛渐渐加深。
我逃也似地奔向洗手间,冲到洗手池前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趴在池子边,强撑着洗了一把脸,冷水触到指尖,温度竟然比我的手要暖上几万倍。
我抬起头,镜子里除了我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还映着另一个人的,只是那张脸平静的没有一点情绪外现,让人看不清冷暖。
我张开嘴,嗓子却哑得说不出声,只丝丝拉拉地说:“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