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艘船(2 / 3)

领航员沉没 昼夜分野 1691 字 2023-06-10

,歪着头从下面看,自言自语道:“……我可以吃掉它吗?”

见他认真的神态,她忍不住笑出来:“请随意。”

她这一瞬间的忍俊不禁却被他逮住了。悬朱的目光锁住她,露出笑意:“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看见那个拢着黑色翅膀、在灯光下微笑看向她的青年,她的嘴角撇了下来:“……”

不要提这件事了。渔网鱼叉大仇未报,她是不会忘记的。

悬朱最后还是服下了那个皱皮果,以羽人族的睡觉姿势开始休息,度过天亮前最后的三个小时。

墙上的月钟一格一格地走着。

自丛林树叶间爬上来的日光清淡而耀目。

缁衣青年收起温暖的翅膀保护罩,从漫长的梦境里醒过来。

他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目光慢慢从书架、桌椅上移过。屋里空无一人,小岛主人勤劳而自律,一大早就去按照自己的习惯去检查巡逻了。

他缓缓起身,思维尚未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神情微沉。

头有点疼,他皱了皱眉,从羽衣中抽出一根发带,动作随意地把漆黑的头发绑了起来。

沿着高大的猴面包树绕了一圈,他往岛外走去。

在南岸的石滩边,他停下脚步。

*

绫顿尽职尽责地做完记录,跨上小艇,检查海面情况。

令她纳闷的是,海雾依然没有到来。

是长年在岗、工资不到位,所以罢工了吗?

还是和悬朱有关?

海风柔和,波浪如镜。

近海的一座浮标,似乎有什么立在其上。

她一面加快速度靠近,一面拿出观测镜。

是悬朱。

他拢着翅膀,像海鸟一样停在浮标上,黑色的羽翼在海风里微微拂动。

她靠近那座浮标后便停下行驶,向悬朱道:“怎么了?”

站在浮标上的悬朱蹲下来,视线正好和她持平,凤眸平静:“我做了梦。”

“造梦果的本职就是制造梦。”她回答道。

日光下,青年的脸庞微微闪着光芒,他坦诚地道:“我有点走不出来。”

她感到些许困惑。她也服用过造梦果,除了心情好、体力恢复以外,第二天照常工作。

用发带扎起来的黑发在海风的吹动下在他的脸庞边飘拂。

她向他伸出手:“先从浮标上下来吧,浮标禁止停放非机动鸟。”

他果然握住她的手,轻轻纵身从浮标上跃下,落在船上。

轮到绫顿苦恼了。

医生来她的岛上给玄治病,但医生为了测试未知的造梦果实,亲自上阵为科学献身,现在他也病了,走不出来,这是什么死循环。

“你也做了噩梦吗?”她问。

他答非所问:“我见过病人了。”

“见过玄了吗?那个印记呢?”

“印记在皮肤上呈现出枣红的色泽,花瓣细长,一共六瓣,像火焰一样延伸着。”

“那是一种控制意识和思维的寄生虫。”

她一愣,这个诊断和曙色草透露的信息一样。

“造梦的时候梦术控制住了意识,让那种潜伏在意识深处的寄生虫暂时失去主导权,寄生虫开始害怕宿主脱离它的掌控,便通过梦境加深了控制。”

“——这就是为什么之后病人开始做噩梦。”

她将他的诊断在心里过了一遍。

寄生虫控制幻术修行者的意识,而梦术在制造梦境时暂时夺过意识主权,这让寄生虫惊惧不已,在梦术结束后,加深了掌控力度。

的确能逻辑自洽,她承认悬朱是有点本事的。

他们羽人文化水平都不错。

她回过头看他,等他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