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换成了那枝羽状浅裂,他闭上了眼睛:“嗯。”
应他的要求,她把那枝羽状浅裂的叶片捣碎了混合在水中,让他喝下去。
喝下后,那人沉沉地睡去。
绫顿和缦坐在屋外,一人一个小马扎,把垒好的木材上的毛刺砍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口中的曙色草原来是你们殿下取名的那种花。”
“是殿下取的名字吗?”
“是的,取完名字就吐血了。”
“但这位先生反而拿它当药,好神奇。”
“可能对精灵族来说是毒,但对某些族类来说是药。”
“还有什么族类?”
“异时空的族类,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会觉得他来自异时空呢?”
她仔细想了想:“可能是直觉吧,就像感觉到你们来自异时空一样——我的直觉就和我的方向感一样好哦。”
关于“异时空”,她已经快麻木了。
异时空就异时空吧,不就是时空涡流吗?
缦很捧场地赞同她:“真的很厉害。”
再次去看床上的那人时,他已经醒了,脸上的浮肿退了一些,能完全把眼睛睁开了,他的虹膜颜色很沉。
“曙色草开花了吗?”这是他们进去时,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回答:“没有,花是合拢的。”
“撕点花瓣来。”那人又闭上眼睛。
虽然从那人被泡烂的衣服材质和暗色花纹来看,他是个地位尊贵的人,但她还是被他语气中的命令口气惹恼了。
鉴于对方还是伤员,说不定是为了减少吐字才这样说话,她暂且忍下。
她让缦离远一些,把舞者菊的两条细长花瓣再次捣碎拌在水中,让他喝下。
他再次沉沉地陷入睡眠。
绫顿和缦吃了晚饭,悄悄去看那人时,她惊讶地小声道:“缦,他看起来真的好了很多。”
原来微弱的呼吸现在变得均匀而绵长,是一个人正常睡眠的状态。不仅肿胀消退了,本来青黑色的皮肤也白皙起来,让人能看清他本来的模样,眉目俊朗,睫毛像蝶翼一样覆盖着,微微颤动,连唇色都从深色恢复到健康的红润饱满。
正在她仔细观察他的健康状况时,他忽然睁开眼睛,和她四目相对,闷了一会儿,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那么近看我。”
又来了。
她无视他的语气,站起来:“你恢复得很好,需要吃东西吗?”
“有什么食物?”
“水果,面包,鱼,罐头肉,蛋白粉。”
“要最后那个没听过的。”
蛋白粉是没听说过的东西?难道果然正如她所预料的,这位又是异世界来客?
他坐起来,因为没有衣服,暂时在肩头披上缦的一件衣服,喝下一杯蛋白粉后,微微挑起眉:“好喝。”
好喝?她再次觉得诧异。那种带点腥的淡淡奶味,也称得上“好喝”吗?
“不要在心里揣度我。”他看着她。
她心平气和,把不爽生生压下去:“该叫你什么?”
“我叫丛姜。”
关于剪掉了他的头发这件事,绫顿表示很抱歉,料想这个脾气高傲的家伙一定会大发雷霆,不久之前病弱成那样都要发怒,更不用说身体发肤。
他冷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精灵。
“不是他剪的,是我。”她说。
丛姜的目光审视着缦,从他的那头绸缎般的长发上掠过,又扫过他的脸,开口道:“月落时……”
缦认真而疑惑地盯着他。
他却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了。
“你还是别知道了。”丛姜把目光从缦身上收回。
她忽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