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更岁(2 / 3)

阁中仙 黄意映 1885 字 2023-09-14

,人也清减得厉害。冬至前两天夜里更是突然起了高热,嘴里不住地着说胡话。

“还没给我题扇面诗呢……”

病得昏昏沉沉,还连声呼唤一个已经故去的人,这眼看着是要不行了。

御医抬袖抹了一把额头沁出来的汗,尽量委婉地说:“世子妃生产之后身体本就有亏空,加之伤情憔悴,肝气郁结,此次病症实在凶险,能否捱得过去,老朽不敢妄言。”

言下之意是要听天由命看造化了。

这一夜无人安寝,除了祖母和母亲留在内室贴身照看姚岑,还将张素元也从咸宜坊请了过来。祖父和父亲坐在外间,酽茶一盏盏递上来,全都吊着精神熬着盼着。

怕夜里有变,又好言好语地请御医留在客房将就过今晚,月仙才领着下人们归置好客房的一应事务,折回到姚岑屋前,等着绿莺挂灯笼的间隙,她轻声道:“若我早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与姑姑,大抵也不会有今日。”

都叫她别多心,可是姚岑这病根说到底还和段鸿声有关,她受托去查,却刻意隐瞒,又如何能把自己从中摘干净呢!

冬夜的天空黑得格外深重,星子一颗颗缀在上面,无言地观望着人间的生老病死,透着超然物外的寂寥。月仙走到檐外,脖子使劲往后拗着,仰起脸大口喘气,她甚至不敢去想姚岑挺不过今夜会如何。

后半夜果然横生变数,万幸的是姚岑命不该绝,御医从梦里被薅起来,综合了府上两位女大夫的判断,壮着胆子给姚岑用了剂猛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劫。

姚家千恩万谢地送御医出了门,宫里的皇上得到消息也松一口气:总归人活着,亲家就还有的做。

直到他打开姚栩的奏本,不对,准确来说,应当是姚岑的奏本。

元宵节休沐后正值百官开印还朝之初,以是左顺门呈上来的奏本并不算多,姚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其中。皇上原以为是她病愈之后特地上表谢恩,翻开略读了两句才意识到,这分明是姚栩代笔的《乞和离疏》。

皇家也有难缠的亲戚,这个道理他很懂,可头一回见到这种天子亲自出面调停,结果还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的。

他压下不满,抬手批了句“此事容后再议”,便着人送六科廊登记抄出了。

还没等他寻个空当把姚栩召来质问,几日后朝会议政的时候,薛敢就好似未卜先知一般,率先朝姚栩发了难,斥责其假借世子妃姚岑的名义上疏,越俎代庖之余还有欺君之嫌。

平郡王世子原也没打算将事情闹到朝堂上,无奈他发现姚栩这小子口舌实在很有两下子,皇上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偏听了他言语挑拨再三地袒护姚家。姚栩暗中作梗,鼓动世子妃和离,若不趁早叫他长个教训,只怕日后少不得要兴风作浪。

年初本就没什么要事,薛敢此言如投石入水,惹得朝堂群臣哗然。但事关皇室颜面,没人贸然站出来附和或是反驳,只敢在下面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看得皇上好不郁闷。

他厉声喝止,一面给站在近前的姚疏使眼色,巴望着老师能出来打个圆场,说上两句好话,先将此事在众臣工面前揭过。姚疏无声地接了他的示意,却仍是太迟,姚栩打文官队列的紧后头疾步上前拜下,面色冷冽如常,语气也平稳,“世子妃重病初愈,也曾勉力提笔,无奈字迹凌乱松散,恐污圣上观瞻,故托臣代笔上疏。”

“世子若有异议,臣亦可奉上世子妃的手书,以供圣上裁断。”她斩钉截铁地跟薛敢叫板,声音明明不大,却吵得皇上脑仁嗡嗡作响。

薛敢哪里甘心在众人面前落了下风,当即搬出嘉宁帝来反驳,“姚侍讲妄议先帝赐婚,此乃大不敬!”

那一霎,月仙心头涌上千万句话。姚岑是他奉旨正娶迎进门的妻,不是花楼里卖身的妓,薛敢这会趾高气扬地恶人先告状,简直颠倒黑白,无法无天!

话到嘴边她却又迟疑了,四下环顾,满朝文武全都是如假包换的男儿郎,姚岑的屈辱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