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嘴唇跟着身形抖了抖,“臣以为,这大抵是第二回……”
挪挪已经僵住的双腿换成个规矩一点的跪姿,听皇上又问:“在典籍房比翰林院更快活么?”
她头摇得厉害,帽翅几乎要扇起一阵风,“臣只是心有困顿,来此叩问先贤。”
他不置可否,“可有谁托梦给你了?”
“想来是臣心不恭、意不诚,只梦见少时伏案画风筝。”月仙掰扯到最后愈发认真起来,沮丧地垂下了头。
祖父曾经也会这般同先帝闲谈么?她一面觉得自己过于放肆随意了,一面又忍不住把自己与今上拿来跟祖父他们比较。
皇上没有继续打趣,而是郑重其事地问了第三句,“小姚大人今春笑意甚少,也是同一个缘故?”
她没料到皇上会问起这个,惊讶之余也有些恍惚,张大眼睛对着他看了好一阵功夫,谨慎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确实很有些把愁思讲给他的冲动,可偏偏他正是薛敢父子最大的依仗,亦是姚岑被赐婚的根本缘由,虽谈不上始作俑者,却也脱不开关系。月仙岔开话头去猜他的来意,“何编修可是回来向您复命了?”
这回换皇上凝住了眉头。
淇州表面的太平,像薄且脆的一张纸,巡按御史是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愣头青,又得了皇上的钦命,一杆子下去就把这纸戳了个窟窿。
手段很干脆,可惜太着急,窟窿捅得太浅。圣心有疑,遮掩是下策,弃卒保车才是识时务。领回来的人是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羔羊,一家老小的命捏在背后主使的手里,押到刑部去也挖不出什么新的说辞。
好在有何良暗中给巡按御史当耳报神,淇州的灾民流民总算是悉数安置妥当。何良自知有负圣心期许,回京面圣告罪,连呼办事不力。
处置淇州一干官员不难,没把柄没证据才最难。巡按御史铩羽而归,不出两日,淇州知州的奏疏便递到了通政司,他这一陈情,叫皇上也有些犯难,“治下不严该罚,旁的错却找不出什么了。”
她懊恼地叹气,整个人又垮下去一截子。
皇上叫她起身,温声开解,“朕也不喜欢不了了之,像这样拿不到把柄的事,朕已经遇到过太多次。小姚大人一次就气馁,今后可怎么好?”
她扶着书架缓缓抬头,不甘心地应了声“是”。
不对劲啊,皇上的视线往姚栩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姚卿是为何事忧心?”
真想豁出去,直接参平郡王世子一本,可偏巧这件事就和淇州水灾一样,也是无凭无据。月仙跟他打商量,“是臣的家事,其中尚有隐情未明,臣可否讨皇上个恩典,准许臣日后再禀告?”
家事的确不好追问,皇上点头应允,往袖中摸出本书来扬了扬,“朕读完了,这荀娘竟然敢扮做男子上京赴试,其心志实在非同寻常。”
是那本《忠贞孝女荀娘传》。
月仙说是,又问他:“您可知道这话本子上写的,与实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说书的口条比上次大有进益,皇上听完不由忿忿道:“要照这么说,郑仁这个伪君子根本就配不上荀娘!太宗居然还为他二人赐婚,这实在是……”
又悻悻地住了嘴,找补道:“太宗到底英明,破格封荀娘做七品孺人,已然是褒奖有加了。”
七品孺人算什么,月仙自己都已经是七品翰林编修了,“若是她能到书院进学几年再考春闱,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又何需挣这个孺人的名头?”
惊世骇俗的小姚大人又来了。皇上见姚栩打起精神,话中带了几分笑意,“女子如何能入朝为官呢?那荀娘再有才学,成日里同男子们混在一起又成何体统?”
“只谈公事,无关风月,又怎算厮混?”月仙沉下脸,执拗地要他做选择,“若是才学平庸的男子,和才华卓著的女子,皇上也是宁可授官给前者,也不愿用后者的学识经世济民么?”
“这自然是……”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