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嫔眼中隐约泛泪,“母妃听峤儿的话,什么都不去想了。”
沈念静静望着徐嫔,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却似乎能把人的心思看透。前世的沈念是个孤儿,后来因为智力出众被研究所从孤儿院挑走。她没有家人,现在的徐嫔和沈峤对她来说,是难得温暖的存在。
红烛熄灭,沈峤已在房中睡下,沈念走到徐嫔的门外,抬手轻扣:“母妃?”
徐嫔收拾好思绪:“念儿,你进来吧。”
沈念在她身旁坐下,道:“母妃近日思虑过重,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跟念儿讲讲。”
“念儿,母妃无碍。母妃就是在想,你出生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你的外祖父母,还有你的舅舅。过几日若是得空,念儿就出宫一趟,算是帮我看看他们。”徐嫔抽出一封信封,交到沈念手中,“若是见到了你舅舅,就帮我把这封信给他,当是遂了母妃的心愿。”
她的舅舅徐青柏?
沈念点头:“孩儿一定送到。”
徐嫔自从入宫,就再没见过娘家的人。她的父亲徐震山是从前威名远扬的定远大将军,被先帝封为定远侯。后来兄长徐青柏入仕,如今官至兵部尚书。但她与宣德帝有了心结,怕牵连父亲和长兄,便不再书信来往,只将自己困在小小的昭阳宫内。
但是如今,她不想再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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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师街头。付叔驾着一辆通体干净的马车行驶,却突然被拦了去路。前方众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付叔向车中人说话。
话落,如玉的手指挑开车帘。
人群之中,一名男子正在呵斥对面的妇人:“你和你儿子在我柳家享的福够多了,不要再死皮赖脸缠着我不放,当心我把你告到大理寺去。”
说话的男子体型偏胖,肚子圆圆鼓起,油腻的脸上满是嘲讽与不耐烦。
妇人面善,此时却带了几分偏执,再次出声恳求:“少爷,你知道我不是死皮赖脸,我只是想把我丈夫的玉佩拿回来而已。求求你,让我回府上一趟,我拿到玉佩之后就立即离开。”
那玉佩是她与亡夫的定情信物。今日她突然被人从镇国公府赶出来,什么东西都不让拿。
此事被当众戳破,圆肚男子脸面挂不住,怒意尽显:“你和你儿子在我家府上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倒算计起来了。什么叫你的玉佩,那全都是我柳家的。”说完,用力将妇人狠狠推倒一边。
圆肚男子奸计得逞,正要得意,下一刻却没笑出来。
只见一位少女突然出现,将妇人扶住,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而一旁神色冷漠的黑衣侍卫一脚踢在圆肚男子的胸口,在地上滑出去好远。
“你你你……你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柳仕哲吃痛,一脸震惊地指着黑衣侍卫,竟然有人敢当街对他动手,啊不,动脚。
圆肚男子名唤柳仕哲,是镇国公府二房的庶子,无所作为,强抢民女,许多人避之不及。而这个镇国公府,正是当今皇后的娘家,所以许多人都选择忍气吞声,没人敢出头。
长风侧过身子,显出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柳仕哲一时愣了神。
沈念轻笑,眼中却堆着寒意:“打的就是你,我管你是谁。”
仅仅是这股冷意,让柳仕哲不禁打了个寒颤,伸出的手指蜷缩起来,用尽全力才发出细微声音:“你、你给我等着。”
众人看得解气。
此时,一名灰袍男子神色匆忙穿过层层人群,跑到面善妇人身边,痛心道:“阿娘,是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安抚好妇人,他起身走到柳仕哲身前,眸底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宋荣昌?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柳仕哲不解,他明明还需两日才能抵达京师,为何抵达得这么早,还有他这副怒气冲冲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