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觉得天花板便是天空，似乎从未仔细观察过夜空。即使是小时候看过“白玉盘”，长大后再看月亮，也会觉得它似乎是被撒上了香灰，朦胧而浑浊。

今夜没有见到三太子，想必三太子是不喜外出之人吧。洛北辰想，有几分失落。

明日若是可以见到他，洛北辰希望他能带自己溜出宫，看看京城的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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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絮听闻洛北辰真的在路边摆了个关东煮的摊，万分后悔自己没有第一个去尝尝鲜。

而后又听说柳贵妃是第一个品尝到洛郡主亲手煮的美味时，他恨得牙痒痒。

于是第二天在洛北辰出摊之前，周巡絮就已经在华清桥上静候了。

见到三太子的时候，洛北辰有几分稀奇，特别是看到他装作偶遇的样子经过洛北辰的小推车时，洛北辰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太子，真巧啊。”

周巡絮：“怎么没有告诉我你在此处摆摊？”

洛北辰：呦，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三太子殿下。

于是她道：“您可是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周巡絮的笑容有几分玩味的意思：“不是昨天第一个。”

洛北辰：“三太子这意思……可容许小女子冒昧地理解为吃醋？”

周巡絮不言语了，只是笑。

看着洛北辰收拾好食材，他问道：“那可容许我冒昧地问一下，洛郡主明晚有时间吗？”

洛北辰调笑道：“怎么，要和我约会？”

周巡絮：“你可知京城最繁华的夜市地带？”

洛北辰：“听说过，没去过。”

“《东京梦华录》记载：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傔面上……这描写便与京城的夜市很像了。你若是觉得宫里无聊，可以偷偷去夜市买一个摊位，”周巡絮声音变低了，“我帮你想办法。”

洛北辰自觉好笑，她一边把穿好的食材放进锅里煮着，一边道：“三太子，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呢。”

周巡絮：？这句话怎么听着如此阴阳怪气？

等到第一波关东煮出锅，周围已经聚集起了昨日没来得及品尝美味的群众，洛北辰取出竹签后，给周巡絮装了个纸杯，终于回复了他的邀请：“好啊，我答应你了。”

周巡絮接过冒着腾腾热气的纸杯，道：“明日傍晚，我在你宅子门口等你。”

洛北辰点了点头，目送三太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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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辰挑了一件缕金挑线纱裙，一件丝绸罩衣，脚踏莲花软缎鞋，一身轻便出门了，甚至都没带银子。

洛北辰的逻辑：倘若和周巡絮出门还要亲自带银子，那这三太子就当的太不合格了。

周巡絮就在大门口等着洛北辰，还是很准时的。

见洛北辰似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周巡絮扫了一眼，夸赞道：“郡主今晚格外好看的。”

洛北辰冷笑：“我何时不好看？”

然后她询问道：“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要怎么溜出宫，让我学习学习。”

周巡絮：“别看华清宫的城墙很高很厚，当年建造的时候有很多地方省工减料过，有一部分城墙已经塌掉了——没有人告诉你吗？”

洛北辰摇摇头。

“其实宫里很多贵妃都知道的，”周巡絮高深莫测道，“因为她们也有时候溜出去玩。”

洛北辰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想到，她们的生活是很丰富多彩的。”

周巡絮带着洛北辰穿过后花园，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墙角找到了那一片塌陷的高墙。

洛北辰有几分疑惑：“这么明显？那宫里没有其他人发现吗？要是进了贼怎么办？”

周巡絮摊手：“大抵大家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总觉得这个地方被填起来会失去很多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