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此同时,右手已经摸出了匿于袖间的匕/首。
“是我,别关窗。”谢长明的手往前探了几寸,覆到沈幼安的手上,而后用力抓住,“拉我一把。”
沈幼安感到手背上一阵黏腻,谢长明说话时的鼻息较以往也显得粗重起来。她皱眉道:“大晚上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回抓住了谢长明。
谁知谢长明根本不像她想象中伤得那般重,瞬息间,她眼前只见了些残影,再偏首时,谢长明已经一身黑衣地靠墙站在她的身侧。
沈幼安低头扫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奋力甩开道:“你戏弄我。”
谢长明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沈幼安见他这般,以为接下来又要被谢长明嘲讽,当即打算先发制人地“请”他出去,但谁知,“你”字还未出口,谢长明高大的身影便直直地向她倒来。
沈幼安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谢长明?谢长明!”沈幼安连唤了好几声却不见任何动静,慌乱间,她这才借着烛火看清自己左手上满是鲜血。
她连忙将出刃的匕/首扔至一旁,用尽全身力气将谢长明扶到了床上。
借着喘息的空挡,沈幼安盯着谢长明胸前那片暗红皱起了眉。思量了片刻,她还是用指尖试探着,轻轻地按压了一下。
谢长明当即痛哼出声,沈幼安吓得刚想收回手,不料,却被他紧紧握住。
谢长明无奈地睁开眼,捏了下沈幼安的指尖,道:“怎么?想趁机谋杀?”
细密的酥麻感瞬间从指尖流遍全身,如体内游针,明明是异物,偏又融进了血脉里,动一下便要付出剥皮啖肉的痛楚。沈幼安呼吸加重了几分,顺着谢长明的动作,报复般地又按压了一次,冷笑道:“兵书上说,对付敌人,当然要趁他病要他命。”
她的脚又勾回了原先扔在地上的匕/首。
谢长明闷笑一声,反问道:“我算是敌人?”
沈幼安不置可否,抽回手捡起地上的匕/首道:“你若是伤得不重就赶紧走。”
“我伤得重不重,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虽然此时谢长明面色苍白,但身上那股捉弄人的劲头反倒愈发旺盛,他拿眼瞧着沈幼安手中的匕/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对,就拿那个,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看得还算过瘾的话,还能趁机一刀捅死我。”
沈幼安盯着谢长明苍白的面孔和他嘴角仿佛永远收不下去的顽劣,一阵无言,好半天才道:“你什么时候走?”
“怕我毁你清白?”谢长明轻笑道:“放心,我比你还不想呢。”
说完后,他见沈幼安捏着手中的匕/首要发作,随即正色道:“外面还有追兵,我待会儿就走。”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而谨慎,那双凤眼里也满是冷光,较之窗外的寒雪还要冷上几分。
沈幼安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动作,也凝神细听外界的动静。
但窗外只有簌簌的落雪声,她正要问谢长明是不是又在耍她,不远处忽然响起喧闹声,沈幼安皱眉看去,只见正殿方向隐隐有火光照耀。
她转身和谢长明对视一眼,谢长明亦正色向她颔首。
沈幼安提步向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