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的过往。
现在她的手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弓箭的肃杀之气。
沈幼安摩挲着指腹,望着窗外将落的弯月,冷不丁地说道:“血气散尽,月该圆了。”
“啊?姑娘什么意思?”为了不打扰沈幼安,许久未出声的小棉忍不住问绿珠道。
绿珠看了眼坐在窗前,快成石塑的沈幼安,撇了下嘴,无奈道:“你管什么意思呢,姑娘舍得说话就已经是大喜事了。”
小棉张张嘴就要说话,元宵却端了盆温水进来,对沈幼安道:“姑娘,我瞧着这天色也将明了,不若洗洗疲态也好见人?”
沈幼安起身就走向架子床,不知在和谁赌气:“见什么人?我待会就要睡了。”
小棉莫名其妙地看了元宵一眼,元宵却自顾自地将温水放下,而后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便齐齐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沈幼安一人坐在床上对着那盆温水发呆,一炷香后,月亮终于沉了下去,微弱的曦光从微敞的窗口撒进,让沈幼安半个身子亮堂了起来。
她挪了下目,这才缓缓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身子,起身用凉透了的水洗了把脸,本就清醒的思绪立马坚定了起来,于是利落地踏出屋门对守夜的绿珠道:“我在府中散散步,不必跟着了。”
绿珠一个“好”字刚脱音,便见沈幼安的身影已至几米开外,她见沈幼安脚步急切,不似散步,只好无奈地叮嘱道:“姑娘记得早些回屋。”
沈幼安敷衍地应了声,速度不减地往府门走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怨恼将军府占地之大。但待近府门时,她的步子却拐了个弯往一旁的高墙僻处走去。
见四下无人,沈幼安弯指叩击了下墙体,低声道:“松玥。”
一道身形随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沈幼安身后。
“帮我翻墙。”
松玥:“……”
一向不大爱说话的她此时仿佛更静默了些。
片刻后,在松玥的帮助下,沈幼安顺利地坐上了墙头,她正打算换个安全的姿势,一道戏谑的声音就在下面响起。
“这是谁家的姑娘,天还没亮呢,怎么就翻起了自家的墙头?”
沈幼安动作一滞,定定地看着墙下,回道:“去见情郎。”
谢长明喉结翻滚了一下,本就深邃的眸子此时更是堪比黑夜,只显出几点星子般的亮光,展现活人生气的同时又勾人魂魄与无形之中。沈幼安被这双眼睛看的想立刻跳下去,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谢长明张开双臂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下来,我带你去见情郎。”
沈幼安稳稳地坐在墙上,克制住了想跳下去的冲动,拒绝道:“我瞧着你不大像好人,才不要跟你去呢。”
她微微昂着头,显出几分被惯坏的骄矜。
“生气了?”
沈幼安贝齿摩挲着唇上的肉,感受着细微的痛感,就是不应他的话。
谢长明双手环胸,逐字唤道:“沈、幼、安。”
他每说一个字沈幼安的视线便下移一寸,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谢长明微弯的唇角上。
“不在。”
话说完,沈幼安便出其不意地双手一撑,往谢长明所在的方向跳下去。
“不在?那现在我怀里的是谁?”谢长明紧紧地圈住沈幼安,亲了下她的耳廓,低声问道。
沈幼安听着谢长明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闷闷道:“问我做什么,谁知道是你从哪沾惹来的。”
谢长明被她气笑了,捏着她的腮帮:“讲不讲理?”
沈幼安白了他一眼,她才不想讲理,于是将谢长明的手拍掉,趁他愣神的功夫,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气道:“谁让你来这么迟的。”
谢长明复将手搭在沈幼安的腰间,仍由她玩闹,待她咬够了,这才出声道:“事情一解决完我就赶过来了。”
沈幼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