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外雨声淅淅,堂内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沈宴迟怔怔看着面前这张专注认真,蜜桃似娇艳的小脸,两还侧紧贴着雅青色湿发,沈宴迟不由失神,抬起手想为她别一别这几缕青丝。
“阿嚏、阿嚏!”
哪知一阵寒风穿堂,季芙打了个冷颤,继而抑制不住打起喷嚏。
身子一哆嗦,猛打了一个后,她觉鼻处没那么难受,拿着的白布,预备给包扎上,还一边松了一口气般问道:“殿下,这样可还行。”
半天没听见个回信,才发现沈宴迟面色极为难看,举着另一只未曾受伤的左臂,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眼眸深深极为复杂地凝视着她。
这人震惊、羞涩、冷漠她可都见过,怎的这次又是怎么了。
莫非是嫌弃她包扎地不好?季芙不解地抓了抓自己湿糟糟的头发,官帽早不知扔哪里去了。
“你...孤要换衣裳!”
换便换,这般激动做甚啊,季芙实在难以理解这人在无理取闹些什么,方才受伤了也不见得脸色这般难看啊,先前她还以为他不计较了。
不过今日是她考虑不周,她实在没有往日那般硬气,低着头小声问,“殿下若是想处罚下官,直说便是,别说臀杖,脊杖下官也受得住。”
她咬着牙,死死捏着衣摆,这事儿是她出了纰漏,不过就是挨打,她受着便是!暴君放马过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甩脸子给谁看!
“谁说孤要杖责你了。”沈宴迟没好气道,他是拿季芙没办法,瞧她刚才打喷嚏,将什么秽物弄到了他袖上,多看一眼,他便头皮发麻,止不住想呕出来。
“你那两泷鼻涕可真会找地方。”
季芙这才看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上立时涨红起来,当真是...当真是丢人,若是到了她自己个身上,她也受不住。
算了,暴君甩脸子就甩脸子吧,她,她原谅他了。
“还不赶紧过来替孤更衣!”
“喔喔喔。”
闻声,季芙连忙连滚带爬地去屏风后头的替他更衣,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二人间你来我往,惊呆了周围一众伺候的宫人。
虽说宫里有些女官,确实是干得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名为女官,实为帝王禁脔。
但是他们相信皇后娘娘封季芙为侍书女官,还打发到这犄角旮旯地方,应当绝不是那种意思。
等长顺进来之时,便看见正堂众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的,跟呆头鹅似的,瞧着便让人生气。
不由道:“不伺候殿下,在这儿杵着做什么!等杂家来伺候你们呐!”
“总管,非是奴婢们偷懒,殿下说了让季大人伺候...”
“殿下呢?”
“适才,适才...”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莫不是想讨打了,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顺本就因着太子殿下在自己眼皮底下伤着了不快,见这几个宫人蠢到一块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适才季大人在给殿下上药之时...殿下此时,在里头更衣呢。”
那回话的小宫人低声细语,将刚才的事情又给说了一遍,长顺听完冷哼一声,“杂家看她哪里是会伺候人的,千金小姐的身子,下贱奴才的命。”
接着抖了抖身上的雨,走到里屋门口,果然屏风有两道身影晃动。
“殿下,外头的事儿,奴才都处置妥当了。”
“哦?现下情况如何了。”
屏风内传来沈宴迟的询问关切声。
“适才大雨,那些机关架子倒了以后,砸伤了宫人三名,古籍损坏一十有六,其中包括《周髀算经》、《理治政要》、《沧浪手谈札》等孤本。”
“这几本可是全毁了?”沈宴迟只是单单脱下了外头罩着的靛青墨狐裘,换下了里头那件深红色直裰绛纱袍,动作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