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茵在大庭广众被个继女扇倒在地,心里简直恨毒了祁蔓,听到她说的话,更是忍不住抬头阴狠的盯着她。这会儿虽然天才刚亮,但今天是除夕,一大早在前院做事的人很多,她这一抬头,被掌掴后的惨状被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祁总管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这一巴掌真狠,半张脸红肿起来又神色凶恶狠毒,跟前儿家宴的我见犹怜真是天差地别。
祁三小姐就淡定多了,她接了肖珩递过来的纸巾擦手,脸上还是那么副笑模样,仿佛刚才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训斥罚跪的话比他平时找人擦个桌子时的语气还要轻描淡写。祁文面上愈发严肃,用力的绷着脸上的表情,挥手示意周围的人专心干活,别盯着看热闹。
祁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恨恨的瞪了祁蔓一眼,就要去扶王如茵,祁蔓擦着手闲闲的说“要是觉得拘束,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进来不容易,出去嘛还是很简单的。”王如茵刚要搭着女儿的手起来,听了这话刚起来的膝盖就又落回去,结实的跪在了冰寒的青石板上。
这地方正对着祁家前院的正厅,来往人流不断,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没人出声指点,王如茵也觉得分秒难熬,那来来去去的脚步踩的不是地面,那是她的脸。可再难她也得熬,王如茵低下头,等再抬起来眼神就和善多了,极力表现出有诚意的样子。
祁蔓笑了笑,跟旁边的祁总管说“文三叔,让人拿个垫子吧,没的让人在石板上祁福的理。”祁总管冲一旁挥手,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搬来了蒲团,王如茵居然还道谢“谢三小姐体谅。”祁蔓也说“客气。”她挽着肖珩往后面走,还记得提醒“您再让人去拿个垫子,祁小姐要是觉着屋子里闷,跟这儿也挺好。”王如茵听到这话忙推了把女儿,让她进去屋子里待着。
祁总管在祁家工作小十年,哪见过这么个你来我往,深觉今天是见了世面,对这神来之笔更是惊为天人。这俩人和气的互动,不知道还以为王如茵脸上那巴掌印是别人呼上去的,祁蔓也跟个没事人似的,又跟肖珩说说笑笑的,转眼就消失在视野之外。文三爷心道,这肖珩全程旁观,却一直安静的跟不存在似的,三小姐打人他不拦,三小姐骂人他不劝,三小姐打完了他还递纸巾,这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觉悟,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啊。
被认为有大智慧的肖珩跟祁蔓拐出了前院的视线,这才说祁蔓“你这么给人下马威,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能咽得下这口气的。”祁蔓气哼哼的说“一个外面的也管得上我带谁回家,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不得以为她得道升天得上外太空,地球都盛不下她了。她在外面怎么样我懒得管,连祁家的族谱都上不了,还想进祁家的宗祠,真当姓祁的没脾气。”
肖珩不太能理解,笑着说“有那么严重吗?她不是跟你父亲结婚了吗?进来拜祭一下也,”祁蔓侧头瞪他“怎么没有,她也就是命好活在当代,要是在以往,就是我祖父那一辈,敢在外头包个外宅,那都是要被逐出家族的。我高祖父一生最恨妾室外宅,所以立下家规,后世子孙但有停妻另娶或置妾室外宅的,如不悔改一律逐出家族,在家谱上除名,其名下家族财产由其子女原配继承。总而言之,就是净身出户,留媳不留子。所以你说严重不严重?”肖珩点点头,笑着问她“那要是祁家的女儿呢,也有这规定吗?比如说她们要是想移情别恋,是不是祁家也会护着女婿啊?”祁蔓笑了笑,忽而轻声说“女孩子哪有那个自由,连婚姻都不见得能自主,又谈什么情啊恋的。在我印象里,也就姑祖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
祁蔓打量着似熟悉又陌生的屋瓦,又活跃起来,说“我有记忆开始,就跟着阿婆学规矩,坐卧行走要有度,待人接物要有礼,喜怒哀乐更要看场合。她总说,阿蔓,情绪是人的软肋,用好了也会是铠甲。小时候总认为她太严苛,后来才知道,这些有多必要。”肖珩点着她的鼻子,笑道“其实,我都准备等到没人的地方让你咬一口出气了,啊,虽然不太厚道,但你甩出去那一巴掌,我是真的松了口气。”祁蔓又笑起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