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心交谈也没有机会,因为躲人是杨仪拿手好戏。
陈子俊找到杨仪:“杨公子,再过几月令尊就要到了,怎么你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吃的不好住的不好?还是和同学之间有矛盾啊?说出来,夫子我和你一同解决。”
有本事你把我爹给解决了。
心中冷笑不止,杨仪还是佯装受宠若惊:“夫子,学生无碍,只是想家人想得紧,希望快快见到他们,所以才伤感不已。”
陈子俊不知她在反讽,安慰她几句后离开。
杨仪甩袖,转身再次遇到王卓然,耐着性子和他行礼。
王卓然道:“杨公子,听说你和马文才闹了矛盾,是不是有这回事?”
那天他们四人吵架,都不会把这事情外露出去,想来也只有马统这个大嘴巴守不住秘密,将这事告诉了王卓然。
闻言,杨仪也不遮掩,暼眼四周:“怎么?王大人也要指导学生与人相处?”
“那是不敢,马文才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地还不坏,只是有时候他的冲劲上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要是他得罪了你,还请杨公子多多担待。”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我和马文才之间的事劳不到别人费心。但请王大人放心,这种小事我爹他是听不到耳朵里的,就算听到他也不会在意。”
王卓然放下心来,拉着杨仪再说几句,放她离开。
突破千难万阻,杨仪总算来到食堂。
一见到她,苏大娘急忙迎上:“杨公子……”
杨仪双手打叉:“打住,我不听见梁山伯祝英台马文才的任何事。”
苏大娘一愣,复而无奈笑道:“我不是说他们,你们年轻人闹矛盾我们做工的下人怎么能插手。我是想求杨公子另外一件事。”
杨仪缓和脸色:“什么事?”
谷心莲刚出家门就被青楼的人抓走,说她已经卖身到怡红楼,契约手印俱在,由不得苏安他们,被人家打手打了回去。
苏大娘和谷心莲的母亲都坐在旁边哭泣。
杨仪心烦,上次她让谷心莲赶紧走人,这姑娘固执得很始终不愿离开,几次被刁难仍在妄想前途光明。杨仪都不用猜也知道这次又是王蓝田的诡计,要是再晚两天,好好的姑娘不知道要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
看苏安鼻青脸肿、吊着胳膊还想出门救人,杨仪站在他床脚,气不打一处来,她先让苏大娘和谷心莲母亲出去,然后对苏安道:“救她也不是难事,可是苏安,你觉得值得吗?”
苏安道:“当然值得,心莲说了,她只喜欢我,还送了我她亲手绣的荷包,只有她不嫌弃我的出身。”
“倘若她真的爱你,就不会说她嫌不嫌弃你的出身,这种伤人的话怎么会对心爱的人说出口?一个荷包算得上什么,七夕那天她也给梁山伯送了,难道她同时爱你们两个?”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杨公子,你要救就救她,不愿意救我就去求别人。”
苏安挣扎着下床,杨仪负手:“去吧去吧,这一去万劫不复,你娘该怎么办?”
苏安回头:“这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么?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到苏大娘偷偷在哭,她不为你掉眼泪,难道还是为了我?她担心你,又怕你伤心,从来都自己忍着,她的年纪不小了,你就忍心看她为你担忧,为你流泪?”
“娘她会理解我的。”苏安低下声音。
“是吗?”杨仪走到他身边,“那厨房柴火底下那罐能让马发情的三枝九叶草是怎么回事?别说你想给马配种,这话你自己信么?也别说你心血来潮地就喂给了我要骑的那匹马,以至我的马发疯,差点摔死我和马文才。谋害士族子弟,这可不算小罪,你担得起吗?”
那日偏偏祝英台分给杨仪一只麝香香囊,所以那母马闻着味儿就来找她,差点把她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