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3)

里面的人眼睛瞪得比杨仪还大,似乎还没适应被人发现,惊慌地低头咬住手指向里一缩。

杨仪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惊喜道:

“原来你在这里,出来吧,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滚开!”马文才甩开她,“我不需要你可怜!”

说罢又要关门,杨仪胳膊一挡:“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你我之间情谊之深,我怎么能放下你不管呢?”

“……”

见他稍稍安定,杨仪半起身朝他伸出手:“出来吧,好歹先换药,咱们慢慢说好吗?”

马文才飞快转头,红着眼睛:“你是因为这伤才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不能不管我?好啊,那就永远别让它好,我不准它好!”

说着就扯他胳膊上的绷带,杨仪哪能让他这么干,急忙按他的手,可马文才倒也不是真的要自残,扯绷带的动作没有用力,两三下就被杨仪制止。

紧紧抓住他的手,杨仪不敢松懈,只轻轻喘气,几乎要哭出来:“文才兄,你先出来好不好?我……”

杨仪渐渐松手,但也不是她故意松开,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双手慢慢垂下。

看她状态不对,马文才愣过神:“杨仪?”

杨仪应声倒地。

“杨仪!”

杨仪趴在桌上,好半天才缓过劲。要不是马文才给她嘴里塞块糖,她现在非得撅过去。

她侧脸:“你怎么身上还带着糖?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些。”

马文才余意未消,眼眶通红,半张脸肿得老高,低声道:“给你的,你不是喝不下那些苦东西么?”

“哦,”杨仪支起上半身,“把手给我,我给你换药。”

“我不换。”

谁知直接拉凳坐他旁边,将他袖子一扒。

被她一拽,马文才愣住,回过神时杨仪已拆了他的吊带,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

这才几天,伤处依旧红得发紫,但淤肿已消。

杨仪熟练地换好药,给他的绷带打个蝴蝶结,抬头见马文才脸颊绯红地盯着她出神。

系吊带就麻烦了点,环住他的脖子,把绷带绕至他胸前,才打上结。

马文才的脸已经血红,侧过脸不敢再看杨仪。

“文才兄?”杨仪叫他。

马文才立即不满:“你还说你和我关系匪浅,如今仍叫我文才兄,平日里你和梁山伯他们也这样称呼彼此么?”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就是。”

不就是个称呼,至于发火?

杨仪满口应下:“好的,文才。”

“……”

马文才突然站起,转过身。

杨仪也站起绕到他面前,马文才又转,杨仪跟着绕,如此几次后,马文才拽住她不让她动,偏过头好一阵才转过来,平静如常:“你坐下。”

杨仪疑惑坐下,然后又站起来,从抽屉里找出瓶药:“还好我没用。”

“那是什么?”

“你给我的金疮药。”杨仪倒出一点粉末,揉开了就往他脸上涂,马文才下意识向后一躲,但不知怎的,硬生生地止住身体。

杨仪的动作看着粗鲁,落到脸上时又分外轻柔,把药涂开后还用掌心捂着他的脸,盖住那巴掌印。

“手心热,药力作用得快。”杨仪解释。

“嗯。”马文才点头,按住她的手背与他的脸贴得更紧。

“……”杨仪想抽手,被他死死按住。

但听他用淡淡的语气难过道:

“我娘选择永远地离开,他难逃其咎,可笑人人都因他多年不娶而感念他的痴情忠贞,可他们想不到,这人是因为愧疚和悔恨才迟迟不再娶。可他再愧疚再悔恨有什么用?东西一旦破了就无法弥补。”

“……”